第1522章 憑你也配
永生仙境，永生金仙殿。
所謂金仙，就是指萬劫不滅的元果神君。只是永生仙門傳承不同，內部都稱之為金仙。
永生仙門歷史極其悠久，號稱從第一紀元傳承到現在。
當然，這也只是對外的說法。
按照宗門記載，永生仙門的歷史也不過是幾十萬年。第一代開宗祖師方涵，原本是普通少年。
只是偶然獲得機緣，得到了永生仙門，從此衝天而起，成為混元界都鼎鼎大名的強者。
方涵這等人物雖然萬劫不滅，但在很久之前就失蹤了。號稱是去了三千大道中心，證道混元道果，成就無上神通。
這個說法，後來也成了仙門的一個標準說辭。只要元果強者不見了，就說去證道了。
反正這種事情，誰也證明不了真假。元果強者，自然都知道這是扯淡。但對宗門底層弟子來說，這樣說法卻很受歡迎。
永生金仙殿，擺的就是宗門內各位元果強者的神燈。
數十萬年來，永生仙門一共出現了四十七位元果強者。差不多是一萬年一個。
可惜，到了現在，永生金仙殿內就只有九盞神燈還在發光。其他的神燈，早就熄滅了。
永生仙門掌門方夜，今天卻發現代表方正的神燈突然滅了。
永生金仙殿另一側的桌案上，永生神輪也回歸了。只是永生神輪光芒黯淡，一看就受到了重創。
方夜大為震驚，對方不但擊殺方正，還把永生神輪都打破了，這很可能是某個仙門有預謀的埋伏！
方夜不敢怠慢，把在家裡的了三位元果神君都召集到來一起緊急議事。
如果真是有宗門想對他們動手，必須儘早做好準備。永生仙境雖自成一界，卻並非牢不可破。
此界還有幾件強大神器，遠遠超過永生仙界。
「掌門過慮了！」
副宗主方悅說：「方正被殺是一回事，可不能就此推斷有大宗門要對我們不利。真要是那些頂級宗門出手，永生神輪可回不來！」
方悅一向和方正不對付，當初為了方輝的事情，兩人直接撕破臉。方輝也是被方悅逼出了永生仙境，跑出去建立了永輝城。
從那以後，方正和方悅就勢同水火。要不是互相都奈何不了對方，他們早就動手了。
聽說方正被殺，方悅真是心中狂喜。對於方夜的推斷，更是完全不以為然。
大宗門自有大宗門的難處。吃飽了撐的，非要對付他們永生仙門。就算成功了，又能得到什麼好處？
其他兩位元果強者也都表示了反對，方夜這樣說法完全沒道理。也沒有任何證據。
方界說：「掌門，我們還是先查明情況，再做計較。」
方夜說：「既然如此，我們合力請出逆光神鏡，追溯永生神輪留下的痕迹。就能知道事情經過了。」
這話一說，幾個神君都露出難色。
逆光神鏡也是永生九咒所化至寶，只是這門神鏡是「逆」字法咒所化。這門法咒威力巨大，但釋放代價也異常大。
就算是元果強者，每次施展，都要消耗大量精血神魂。這種損失，又是無法彌補的。
元果強者修為雖強，力量也是有極限的。平白少掉一塊，而且無法彌補，這損失就太大了。
永生九咒所化至寶中，逆光神鏡威力堪稱第一。卻擺在永生金仙殿，沒人願意駕馭。就是因為逆光神鏡太過霸道，沒傷人先傷己。
方夜神色冰冷，「諸位，方輝死就算了，他畢竟是異類。方正師兄，對本門卻有巨大貢獻。他就這麼死了，我們卻不追究，以後誰還在意我們永生仙門！」
這話說的有難聽，但道理卻沒錯。方悅、方界他們雖然不情願，也只能同意。
「掌門所言極是，連續損失兩位元果，我們不能掉以輕心。」
方界打圓場說：「我們幾個人一起施展，到也不會有多大消耗。」
話是這麼說，追溯過去卻並不容易。尤其是涉及到了方正這等強者。
元果強者自成因果，不在此界法則範圍之內。簡單點說，相當於一個獨立的小世界。雖然存在於混元界，卻和混元界無關。
想要追溯方正死因，就更複雜了。因為必然牽涉到了更強大的元果強者，以及永生神輪。
事已至此，眾人也不好再反對。只有追溯過往，把情況弄清楚，眾人才能安心。付出點代價，也是值得的。
方夜帶著三位元果神君到了一面巨大銀鏡前，四個人都點了點頭，一起掐訣施法，催發逆光神鏡。
銀色神鏡上光芒流轉，飛快閃過無數光影畫面。
神鏡能追溯過往，但要準確找到所需要的信息，卻並不容易。好在有永生神輪作為標記，到是能很容易從無盡過去時光中找到所需要的信息。
過了好一會，銀鏡上流轉光影一定，出現方正猙獰面容。在方正身前，永生神輪正在疾轉。
永生神輪對著的卻是一個白衣道人，風姿超逸，器宇不凡。
方夜等人都不認識這人，看這人衣著打扮，也沒發現任何仙門標識。
銀鏡中畫面再次轉過，就看到高正陽一記劍指點出，永生神輪和方正就一起崩潰。
至此，銀鏡上畫面也隨之崩潰消散。
方夜等人一起收手，但幾個元果神君都是面色凝重。
逆光神鏡自然不會出錯，是展現的一定是方正被殺的那一幕。問題是，這個白衣道人又是誰，用的是何等神通，憑什麼能一記指劍擊殺方正？
逆光神鏡所展示的內容，反倒讓方夜等人更是驚疑不定。
混元界廣闊無盡，突然冒出個元果強者一點也不稀奇。但隨隨便便就殺了方正，這就太不正常了。
就算三千仙門所有元果強者都加起來，能一擊殺死方正的人，只怕也不超過三個人。
這三位都是鼎鼎大名，威震混元界幾十萬年。雖然已經很久不親自動手，大家卻都相信這幾位神通無盡，無人可敵。
但那白衣道人，就憑他不用任何神器，就顯然不是這些人。也和這些人沒有關係。
「這人是誰？」方夜問了一句。
其他幾個元果神君自然只能搖頭。
方夜也不是真要問他們，他繼續說：「我們還是要查明此人來歷才行。」
方悅不高興的說：「掌門，逆光神鏡要查此人來歷，卻不知要有多大消耗。還不如查探他現在位置，我們集結力量去報仇！」
他雖然恨不能殺了方正，但方正被外人殺了又是一回事。更可怕的是那人太過厲害，要是找到他頭上該怎麼辦？
為了自己考慮，方悅也一定要解決敵人。
至於追溯敵人的過去，那明顯是浪費力量。就算知道敵人出身有什麼用？而且，追溯元果強者過去經歷，那消耗就太大了。
方悅可不願意這樣浪費自己生命。方界他們也都明確支持了方悅。
追溯敵人過去，還不如直接鎖定對方位置。他們幾個人拿著宗門神器殺過去，一起弄死那傢伙，除掉後患。
方夜考慮了一下，還是同意了方悅的提議。探查敵人出身，也是出於謹慎。但消耗的確太大了，雙方又沒有太緊密聯繫，也未必能查得到對方的過去。
還是鎖定對方位置，最為簡單有效。
四位元果神君再次催發逆光神鏡，銀鏡上無數光影流轉，過了一會，才浮現出了那白衣道人。
逆光神鏡所謂追溯過往，其實就包含了現在。對於逆光神鏡來說，修者的上一個瞬間狀態，就是過去。
只是這等鎖定，卻異常消耗力量。
方夜等人臉上都露出吃力之色，方悅急忙說：「這是什麼位置，看起來好眼熟。」
他話沒說完，卻突然在銀色光鏡中看到了自己和方悅的背影。他驚駭無比。
其他幾位元果神君也反應過來，幾位神君同時轉身，就看到了那白衣道人不知何時進了永生金仙殿，正站在他們身後。
方夜、方悅等元果神君都是異常震驚，永生金仙殿是宗門重地，禁止重重，對方是怎麼闖進來的。
更可怕的是，對方都到了他們身後，他們還一無所覺。
元果神君感知何等敏銳，神識鎖定方圓百里。任何一點氣息異動，都會引發他們警覺。高正陽這麼大個活人，怎麼可能悄無聲來到他們身後。
對方現身的方式太過驚人，方夜等元果神君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。
白衣道人自然是高正陽，他恢復了力量，血神旗自然解除禁制。方正的神魂精血，都被血神旗吸收。
有了方正的記憶，進入永生金仙殿就易如反掌了。
高正陽龍皇不朽神軀再次進步，內外成一。這幾個元果強者力量雖強，卻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。
「諸位，介紹一下，我叫高正陽。」
高正陽對方夜等人一笑，又對方夜說：「這位面黑如墨，必定是方夜方掌門了。」
方夜因為修鍊秘法的關係，整個人漆黑如墨。最有辨識性。他還穿著大黑色道袍，整個人黑成一團，就是眼白有那麼一點點白。
「你是誰？」
方夜也很快冷靜下來，畢竟是元果強者，又是永生仙門的掌門，很有城府。
「我不是說名字了。」
「高正陽，我是問你何門何派，為何殺我師兄方正？」
方夜神色陰沉，最初的驚慌過後，他很快就想到了這是個好機會。對方送上門來，他們幾個正好合力解決他。
「原本也沒仇怨。就是我殺方輝，他來殺我，被我反殺。」
高正陽說起這些到是雲淡風輕，似乎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方夜不禁冷笑，對方還真是猖狂。他反手一拂袖，已經把逆光神鏡收入手裡。
他修鍊是逆字法咒，原本就對應逆光神鏡。只是逆光神鏡使用代價太大，他等閑也不會用。
就算要用，也要帶著幾個人一起用。
正常情況下，方夜自然有應用的神器。只是面對高正陽，他覺得必須使用逆光神鏡才有勝算。
逆光神鏡所用代價異常巨大，威力也成正比。是永生仙門現在最強大的神器。
幾件更強的神器，卻是隨著幾位元果強者一起失蹤。如果永生九咒所化九件神器都在，九件神器一起催發，號稱天下無敵。
這個號稱可能有點水分，卻也不完全是吹牛。
只可惜，從都一開始就只有八件永生神器。後面又丟了三件，現在就只有五件永生神器。其中永生神輪還被重創，也催發不出力量。
方夜暗自慶幸，好在是在金仙殿，他們還能藉助永生仙境的龐大力量。加上逆光神鏡，萬幻劍，微光神針，摩天掌，必勝無疑。
「你殺了我宗兩名元果神君，又跑到金仙殿，你想幹什麼？」
方夜並不是急著動手，在永生仙境內，他們都可以調動仙境力量。時間越久，他們積蓄的力量就越強。
「我覺得吧，有必要和你們談談。」
高正陽看出幾個人再搞的小動作。他領悟兩儀劍訣，龍皇不朽神軀更上一層，對於混元界的法則就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就層次而言，他現在應該是十三階最巔峰。甚至已經能觸摸到更高一層的力量。只是他還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個瓶頸。
無數的法則就像無數道絢麗光線，方夜等人的動作，就是通過這些無形法則完全呈現的出來。
對於高正陽來說，幾個人想幹什麼都清清楚楚寫在那了。
按理說元果強者獨立成界，自為因果。原本不應該被高正陽輕易看透。但此界的元果強者，卻從沒去過諸天萬界。
他們的一切法則，都是以混元界法則為師。層次變化上，不免就有點簡單了。
高正陽橫跨諸天萬界，見識過無數世界法則。甚至在紀元核心法則上留下自身烙印。現在他一身所學融會貫通，卻不是方夜這些混元界土著可比。
「我們有什麼好談的？」
方夜說：「殺了我們的人，就要償命。」
高正陽一甩拂塵，淡然說：「償命是不可能的。但我也不會太欺負人，你們把手中永生神器交出來，當做賠禮。我轉身就走。」
「嗯？」
方夜滿臉不可思議，這個高正陽到底是在想什麼？
拿走他們神器轉身就走，這是對他們的恩賜？
一向深沉方悅都忍不住了，「本座活幾萬年，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傢伙。」
「開眼界了吧，開心么？」高正陽問。
方悅可不擅長鬥嘴，他一臉無語，對面著傢伙簡直比方正還可恨。
「掌門，何必廢話。我看這傢伙來歷詭異，也許有什麼計算。」
方界說：「趁早動手解決他。」
「也好，我以逆光神鏡壓住他。你們只管放手施為。」
方夜說：「這人也不知練的什麼神通，也許是專門煉體。指掌才有無匹神威。切記不要和他近身纏鬥。」
「我等明白。」
方悅等人都是元果神君，看到了方正被殺的那一幕，雖然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力量，卻知道不能和高正陽近戰。
在永生仙境內，他們能控法則，隨意改變空間距離。雙方看似近在咫尺，實際上卻隔著重重法則。
高正陽有點遺憾的說：「看起來你們不打算接受我的善意。」
「孽障，受死！」
方夜大喝一聲，催發逆光神鏡。
銀色的光鏡瞬間擴張成一個巨大銀色世界，高正陽就站在銀色世界中間，他的四面八方都銀色光鏡，反照出他的身影。
高正陽舉起手指向前輕輕點了下，前面銀鏡中的高正陽也舉起手指和他輕輕點了。
這可不是幻覺，而是逆光神鏡力量轉化，把高正陽所有變化都模擬出來。上下左右八方八面鏡子，八個高正陽同時伸出手指，點了高正陽一下。
因為方位的不同，八個高正陽所點的位置可是完全不同的。這一刻，高正陽能明顯感覺的自己身前身後都被輕輕點了一下。
「厲害。」
高正陽也要承認，這面逆光神鏡是很神妙。若論威力，遠在永生神輪之上。
逆光神鏡並不是簡單翻轉力量，而是八倍翻轉。這就很可怕了。因為力量都是被照的本人，這種力量幾乎無可抵抗。
逆光神鏡又自成世界，想要破解這個世界，最簡單辦法就是暴力破解。想要依靠法則變化去解析，以高正陽現在能力，也需要幾百年的時間。
「應該是有永生仙境的加成。」
高正陽很快做出判斷，逆光神鏡能自成世界這就有點太強了，應該是結合永生仙境才有如此複雜變化。
逆光神鏡外，方界已經催發了萬幻劍。這柄劍器是永生神咒中幻字法咒所化，說是劍器也不準確，嚴格說是一個異常強大器靈。
萬幻劍一轉，化作一個紅衣女子，飄然進入逆光神鏡，落在高正陽身邊。
紅衣女子面目模糊不定，身體也如同紅色霧氣，扭曲蕩漾，看不出什麼模樣。但不知為什麼，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會認為她是女人。
「你看我是誰？」
紅衣女子似乎對高正陽笑了笑，聲音也飄忽不定。
高正陽看著對方模糊面容，不由想起了很多女人：敖貞、鳳輕翎、月輕雪、紅日等等……
隨著他的回憶，紅衣女子的面容也隨之變化敖貞、鳳輕翎等人的樣子。
她是感應高正陽神意氣息，隨之生出變化。這也萬幻劍的神通：幻化萬象，以幻為真！
萬幻劍每次轉化女子形象，卻發現這些女子都氣質超絕，每個只能模仿其形，卻無法模仿其神。
「這傢伙認識這麼多絕世美女，好花心！」
萬幻劍靈智極高，而且情緒豐富，她幻化高正陽心中美女的時候，雖是從高正陽心中而來，卻自然要模仿這些女子情緒神態。
變化了幾次，萬幻劍就知道不對了。這等淺層次幻化，可迷惑不了元果強者。
萬幻劍通過神意聯繫，深入高正陽心神，想要探究他心中秘密，反過來再操控他。
但進入高正陽心神後，萬幻劍卻像墜入深淵，只有無盡的冰冷和幽深，感應不到任何的情緒變化或心靈弱點。
萬幻劍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，這可不像是有情生靈的心神深處。這個傢伙是何等強硬何等冷酷？
「憑你也敢窺探我的心靈。你配么？」
高正陽森然冷冽的聲音，帶著無窮無盡殺意落下。
經歷諸天萬界無數殺戮鑄成殺意，就這麼透入萬幻劍心靈。
萬幻劍心靈中生出無比恐懼，她完全無法承受這樣的衝擊，所有情緒靈性神魂，瞬間潰滅。
正在駕馭萬幻劍的方界心神一震，就看到手中那柄紅色短劍無聲崩碎。萬幻劍是他祭煉萬年神器，氣息聯繫何等緊密。
萬幻劍破碎，方界踉蹌後退幾步，五官七竅同時炸裂，整個人頭一歪，就直接昏迷過去。
方夜、方悅等都是無比驚駭，只是催發萬幻劍攻擊，怎麼才一動手，就劍碎人傷，這是什麼情況？